鳥之風景

氣溫, 明明很高, 竟然....覺得冷, 全身在發抖,

走到玄關, 手抖得很厲害, 穿鞋, 拉動大門, 顯得有點困難,

走出屋外, 左看右看, 自行車, 自行車在那?

腦袋起了濃霧, 時而敏捷, 時而遲鈍, 手腳眼睛跟頭腦全不協調,

找了很久, 又像很快, 最終右眼找到了,

找到了, 快速地坐上去, 用力踏, 用力的踏,

快一點, 跑快一點, 更用力, 向前, 快向前吧,

將身體所有的能量都注入車子裡, 看不到周圍的風景,

眼前浮現着健躺在醫院裡, 內心不停在吶喊,

｢不要重複, 不要, 重複, 我不再要這樣｡｣

然後, 惠姨對我說過的那句話, 不停在迴響, "快用力的抓緊他"

不停的, 不停的在重播, 攪亂了思維, 身在何處, 路程還有多遠,

數據, 資料在腦內亂跳亂撞, 突然....

｢噥噥.....噥噥....噥..｣

聽到火車走過的巨響, 猛然醒覺, 原來已到了車站,

拋下單車, 隨即轉乘計程車到醫院｡

我緊握拳頭, 仍未能抑壓心中的恐懼, 只要坐着不動, 身體又在抖｡

往前看, 醫院不在視線範圍內, 恐懼變為焦急,

｢請再快一點｡｣

能感覺到司機加快車速, 但還未能看見醫院, 眼前只有公路和汽車｡

｢小姐, 收費是 220元｡｣

｢麻煩你｡｣

我付對了嗎? 連忙拿出錢後就開門下車了,

一口氣跑進大堂, 衝向詢問處,

明明記得醫院距離車站, 乘車只需20分鐘就可到達,

卻彷彿走了幾倍的路程才到達｡

按照職員的指示, 跑到四號治療室, 深深印在腦海的白色簾子重現眼前,

周邊的氣氛, 令人惶恐, 伸出手又立刻收回來, 不敢拉開簾子, 站在外面,

我聽到進媽的聲音, 她在哭,

｢臭小子, 你....嗚....嗚....｣

雙腿立即發軟, 只好坐在地下, 淚水隨即流下, 果然,

幸福的光陰很快, 很快就消逝了, 當我想抱頭, 盡情地哭之際,

｢媽呀, 不要哭啦!｣